萧瑾似是当真怒了,阴沉煞气的嗓音继续扬来,“离京之事,你便好生给本王压在心底。接下来几日,安生呆在国师府,瑞王与太子那里,本王自会叮嘱几句,保你性命。只不过,你面上的这些红肿,务必不可除去,倘若一旦除去,便是本王有心保你,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阴沉冷冽的嗓音,怒气重重。
凤紫神色一颤,心底也跟着一颤,“凤紫若一直留在京中,定遭非命。王爷若是当真要帮凤紫,便求王爷,差人送凤紫出京。”
而今,她是的确想执意出京的。
虽出京之后也危险重重,但无论如何,总比呆在这京中等死为好。
后日,便是那君若轩生辰,不用多想,也知那夜定起伏不平,凶多吉少,是以,无论如何,她都是想在后日之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京都,便是让她在京外的深山老林里躲过一日半月,她也宁愿去尝试去承受。
只奈何,虽心思如此,但待这话一出,萧瑾显然是全然不赞成。
他面上的森冷之色,越发的浓烈了几许,片刻之后,他阴沉而道:“本王已是说过,出京之法不可为。”
他语气极为冷冽,嗓音中夹杂的不耐烦之意也是极为明显。
如此煞气威胁之下,凤紫终归是强行按捺住了心神,垂眸下来,不再多言,待得沉默片刻后,她才低沉而道:“王爷不愿搭救,凤紫自能理解。说来,王爷与凤紫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而今凤紫能活到现在,也少不了王爷之恩。是以,凤紫如今,听王爷的便是,也不得不听。”
“无论你是否被逼无奈听从,你都务必给本王记好了,出京之事,日后不允再提,你若当真想尽快报仇,便自己多长心眼,委婉圆滑行事便成!本王花重金让慕容悠教你媚术,不止要让你媚人,更也要让你学会圆滑,你如今仍是这般性子,不成气候,他日当真亡了性命,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你,自己不争,不劳,无能耐罢了!”
森冷煞气的话,字句冷冽,然而待得这话入耳,凤紫却心神一颤,整个人,再度猝不及防的僵住。
瞬时,她满面愕然,瞳孔起伏剧烈,袖袍中的手指指尖,也蓦地抠入了肉里,疼痛剧烈。
萧瑾这席话,无疑是对她当头棒喝,令她醍醐灌顶。
大抵是这几日一直被君黎渊与君若轩纠缠得厉害,压抑得厉害,是以,性命处处受危之际,她时刻想的便是这叶渊是否会搭救自己,想的是自己看错了君若轩,甚至也在挤兑甚至恼怒君若轩那不可一世甚至草菅人命的性子!她也在,恼怒君黎渊的不仁不义,怒他的假面温润,怒他的森冷阴险,是以,这些日子,她在怒叶渊,怒君黎渊,怒君若轩,怒命运,却是独独不曾想过,谁人对她,都无义务来帮忙或是拉她一把。
叶渊未有这义务,这萧瑾,同样无这义务。
是以,如今突然间思绪清明开来,一切才觉,自己这些日子一直交织在这几个男人中间,日日殚精竭虑,恼怒四起,却是独独不曾想过,自己无能无力,甚至连最基本的圆滑都学不会,从而,带着本性横冲直撞中,在君若轩与君黎渊二人面前也不知收敛,从而,才惹得那二人盯上了她,陷她于危。
思绪起伏,翻腾不歇。
一时之间,心底深处,竟是惆怅满腹,自责与恼怒之意浓烈高涨。
凤紫紧皱着眉头,越想,思绪便越发恼怒凌乱。
待得半晌后,叶渊那冷冽煞气的嗓音再度扬来,“近些日子,京中本是不平,本王的处境,也并非安隅。是以,并非本王不帮你,而是,本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监控的范围内,若此际差人送你离开,无疑是徒劳之举。”
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本王方才与你言道的那些话,你自己长好记性,记住了。每番遇事时,莫要先想着别人来救你,而是无论艰难如何,你都得自救。望你自己,好自为之,莫要口口声声信誓旦旦的说要报仇,到头来,却是自戳脊梁骨,自己将自己推入了阎罗殿。”
森冷煞气的嗓音,威仪十足。
待得这话一落,萧瑾似是全然不愿在此多呆,仅是极为干脆的转了身,踏步便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大抵是自行在府好生养了几日,此际的萧瑾,行走已无异样,脊背也挺得笔直,并不像是前些日子毒发大病的模样,只奈何,他越是如此雷厉风行的干练往前,凤紫,便越是觉得他浑身清冷与凉薄。
而待他彻底出得屋门并消失在屋外远处后,她才回神过来,心底深处,摇曳起伏,自怒难耐。
一时,屋内气氛彻底的沉寂了下来,悄无声息之中,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沉寂与清冷。
一股股凉风,自不远处那打开的屋门肆意的吹拂而来,瞬时,屋内竟是突然显得有些寒凉开来。
凤紫回神后,眉头紧蹙,忍不住咬了咬牙,开始挣扎着下榻,奈何,待刚刚站立,双腿却略微虚软,脚步也踉跄不定。
凤紫猝不及防的惊了一下,随即强行忍耐,开始缓步挣扎着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短短的一段距离,倘若寻常,定五六步就已行至了屋门处,奈何这次,身子不适,双腿不善,是以此番短短的距离,她竟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