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门内便扬来一道幽远无温的嗓音,“进来。”
这话入耳,凤紫神色微动,刘泉则急忙伸手推开屋门,随即扭头朝凤紫望来,“国师允了,凤儿姑娘,快些进去吧。”
凤紫缓缓点头,并未耽搁,踏步而入,则是刹那,身后的屋门便被刘泉顿时合上。
一时,屋外的光线顿时被稍稍阻隔,便是那股从屋门吹拂进来的风,也被全然的隔断了。
凤紫猝不及防的稍稍皱眉,待按捺心神的朝前一落,则见那满身白袍的叶渊,正坐在软榻,整个人端然幽远,却又莫名的清冷凉薄,令人心生压抑,不敢多做靠近。
凤紫朝他凝了片刻,随即便缓步往前,待站定在屋子正中后,便朝他弯身一拜,恭敬道:“凤紫,拜见国师。”
这话一落,叶渊依旧垂眸观书,并不曾抬眸朝她望来一眼。
凤紫瞳孔微缩,心底也漫出几许嘈杂与起伏,以为这叶渊定是恼了,恼她这么久才来,从而,久等之下,心有不喜了。
思绪至此,凤紫神色也漫出了几许厚重,待抬眸再度朝叶渊迅速扫了一眼后,便垂眸下来,极是恭敬的道:“今日因凤紫扫完后院后,便被瑞王爷带回了屋,是以刘泉不曾及时在后院寻到奴婢,耽误了国师之令,望国师,见谅。”
这话,她说得极为恭敬,也极为坦然诚恳,然而即便是强行装得一片淡然恭敬,但脱口的语气,却抑制不住的夹杂着几许紧张与谨慎。
这话落下后,叶渊依旧不曾言话,周遭气氛,也越发的沉寂清冷,压抑厚重得令人头皮发麻。
凤紫眉头越发一蹙,心底的担忧与紧张也越发的高涨,却也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叶渊突然出了声,“今日瑞王与你在屋,说了些什么?”
幽远的嗓音,平缓清冷,无温无情。
这话蓦的入耳,凤紫却顿时怔了怔,随即下意识抬眸朝叶渊望来,则见他已是将目光从书中抬起,正满目深沉平寂的望她。
凤紫抿唇一番,默了片刻,便恭敬而道:“瑞王,说不喜凤紫面上的红肿,是以,是以便给了凤紫一瓶药,要让凤紫当场涂抹。”
叶渊眼角一挑,那双深邃如常的瞳孔极为难得的缩了半许,“将瑞王所给之药,呈过来。”
凤紫一怔,愕然观他,一时之间,并无动作。
待得片刻后,叶渊那双深黑的瞳孔径直迎上凤紫的眼,随即薄唇一启,清冷而道:“还不拿过来?”
凤紫蓦的回神,心底暗道幸好,幸好是将君若轩的药随身揣着了,若是不然,此番叶渊突然让她将药交上去,她无法上交,指不准这叶渊便会怀疑她在言谎了。
思绪翻腾摇曳,凤紫全然不敢耽搁,仅是急忙掏出袖中的瓷瓶,当即踏步而前,将瓷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叶渊面前。
叶渊也未耽搁,那修长的手指极是淡定自然的将瓷瓶接过,随即便略微干脆的扯开瓷瓶,而后朝瓶内一闻。
凤紫神色发紧,静静的朝叶渊观望,待得片刻后,却见他已将瓷瓶从鼻下挪开,随即也盖上了瓶塞,神色却突然变得越发幽远,面色,也极为难得的漫出了几许复杂。
这厮的反应,有些不对,甚至沉重啊。
难不成,那君若轩所给之药,当真有问题?又或者,君若轩本就无意为她治脸,反倒是兴味盎然,犹如草菅人命一般,要用药来烂她的脸,从而从中作乐,大肆的整蛊与嘲弄?
一想到这儿,凤紫瞳孔一缩,心底顿时寒凉震惊了几许,也幸得当时刘泉来得及时,若是不然,这君若轩的药涂在脸上,她云凤紫这张脸,定是再也无法复得当初,甚至于,萧瑾千辛万苦让慕容悠教给她的媚术,她云凤紫没了容貌,自也难以施展才是。
思绪翻转摇曳,起伏不稳,一股股复杂之意,也在心底肆意的蔓延。
待得片刻,叶渊那双深邃的瞳孔,再度朝她落了来。
待与他的目光触及后,凤紫瞳孔一缩,顿时按捺心神,也当即垂眸下来,故作淡定。却也正这时,叶渊又幽远无波的嗓音已是扬来,“瑞王这药,的确是上等之药,对皮肤红肿极其有效,你若擦了这药,面上的红肿,定能全然消缺。”
幽远无波的嗓音,不深不浅,然而层层落在凤紫耳里,却让她惊得不轻。
君若轩所给的药,竟是当真有效?
她顿时满目惊愕的抬眸,面色陡变,心底深处,也是惊愕缕缕,着实不曾料到那君若轩竟不曾给她毁容的药,从而落尽下石,反而是当真给了她治脸的药。
如此,那厮难不成当真想一心一意的将她的脸治好?甚至于,那厮当真有这等好心?
越想,越觉得震惊愕然,不可置信。
她兀自沉默着,不曾回叶渊的话,整个人,也一直沉寂了许久,才稍稍回神过来,随即恭敬的朝叶渊道:“凤紫,的确不知瑞王对凤紫竟有这等好心,甚至还会当真给凤紫上等的治脸之药。”
说着,强行按捺头皮的将目光迎上叶渊那双深邃无底的眼,继续道:“凤紫愚昧,自也不知瑞王此举究竟何意,而国师神通广大,极为慧智,不知,国师可知瑞王对凤紫此举,究竟何意?”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