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她静静的盯他,极为认真的盯着,不愿错过他半分的反应。
虽然这话她问得极为认真诚恳,但也未想过这叶渊会当真回答她,甚至也不曾想过这叶渊会当真为她分析什么,但问一下总比不问好,倘若这叶渊当真能猜透君若轩之举,从而开口警示于她的话,倒也是她之幸不是?
只奈何,虽心底早已有所准备,然而待得半晌后,眼见叶渊仍不言话,她心底深处,也终归还是生了半许失望。
是了,这叶渊对她,本就不会良善,又何来当真会好心的为她分析此事。她云凤紫的性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之微罢了,是以,既是从不曾被他看上眼,便也从不会得他警示与指点才是。
思绪至此,心底或多或少有些落差与失望,凤紫故作自然的垂眸,面上,也漫出了几许厚重与淡漠。
周遭气氛,也沉寂幽远,无声无息之中,压抑层层。
半晌,叶渊突然道:“你与瑞王也算接触多次了,既是瑞王要让你恢复容貌,便是你今日躲过,明日,定也躲不过。”
凤紫微怔,神色起伏,并未言话。
叶渊嗓音微沉,继续道:“有些事,许是太过忌讳与抵触,并非好事,也许,有些事,不过是否极泰来,待得真正极端之怀后,也许,弄巧成拙的会是件好事。”
他嗓音幽远,却是话中有话。
凤紫眼角一挑,依旧垂眸,兀自恭敬的道:“国师之意,是让凤紫破罐子破摔,涂了瑞王的药?”
叶渊不答反问,“难道,你还有其余选择?”
这话顿时问到了凤紫心口上,一股股无奈之意也开始在全身蔓延。
她眉头紧蹙,低低垂眸,待默了片刻后,才低低而道:“办法自也是有,只要凤紫不再见到瑞王爷,便是凤紫容貌是否复原,都无大碍。但只要时常与瑞王相见,无论凤紫是否恢复容貌,凤紫这条命,都随时被瑞王攥在手里,随时都有丧命之危。”
“凡事顾虑太多,自是束手束脚,难成大事。与其被人左右,被旁人胁迫,你何不胆大而为,见招拆招?也许,有些事不过是你自己太过紧张罢了,而事实上,却并无你所说的那般危机四伏。至少,在本国师严厉,瑞王此人,历来行事无套数,且性子阴狠,不留人情面,但瑞王上次能在瑞王府破例的放你一马,无论是何缘由,他对你,至少在这段时间之内,并无杀意。”
这话入耳,凤紫目光越发起伏,心底,也一片嘈杂凌乱,理之不清。
叶渊这话虽言之有理,但亦如他所说的一样,那君若轩行事历来无套数,是以,他虽上次能放她一马,但却不代表下次也能放她一马。
那人啊,无疑就像是一把悬在她脖子上的铡刀一般,随时之间,都可瞬时落下,铡掉她脑袋的危险。
“国师之意,凤紫明了。只是,瑞王此人,的确行事不按套路,他上次能放过凤紫,下次,却不一定能放过。”待得沉默片刻后,凤紫终归是再度按捺心神,低沉沉的出了声。
这话一落,叹息一声,继续微紧着嗓子无奈道:“只不过,人各有命,该来的,也终归是躲不过。也许,凤紫当真要如国师所说的一般,遇事不怕,不可太过畏头畏尾,从而越发的显得狼狈懦弱。”
说着,抬眸朝他望来,却方巧迎上叶渊那双深邃无底的眼。
凤紫也不多言,仅是朝他扫了两眼,随即便将目光落到了他指尖的瓷瓶上,而后稍稍伸手而去,恭敬而道:“望国师,将瑞王的药给凤紫吧。”
叹息幽远的嗓音,不曾掩饰的卷着几许怅惘。
叶渊清冷观她,待将她凝了片刻,才将瓷瓶朝她递来。
凤紫当即接过,随即缓缓放于袖中,而后瞳孔微缩,恭敬而道:“听刘泉说,国师此番唤凤紫来,是为让凤紫服侍用膳,不知此际,可要传膳了?”
叶渊淡道:“时辰太晚,本国师早已用过膳。”
凤紫一怔,下意识的抬眸朝不远处的圆桌望去,却见那圆桌上果然摆了几盘菜肴。
“倒是凤紫来晚了,未能服侍国师用膳,望国师见谅。”她再度垂眸下来,恭敬低沉而道。
叶渊嗓音微沉,“此番唤你过来,本非要专程让你服侍用膳,而是,要将你的画,还你罢了。”
凤紫瞳孔微缩,抬眸观他,却见叶渊已极是干脆的探手而出,随即在软榻一侧拿了只画卷出来,极是淡漠清冷的朝她递来。
凤紫神色微动,并未伸手去接,仅是强行按捺心绪,平缓恭敬的道:“可是凤紫这画,不得国师所喜?”
叶渊淡道:“的确不喜。”
凤紫仍不放弃,当即而道:“国师是哪里不喜?是不喜欢凤紫的笔法,还是不喜凤紫所画的内容?又或是,不喜凤紫笔墨不扎实,未达到古画名家的水平?”
她问得极为详细,只是心底深处,却也稍稍有些不甘。
画了一上午的画,便得叶渊如此拒绝,倒也有些令她失望才是,再者,她云凤紫的画,虽比不得名家水平,但也是碧玉有成,略有千秋,至少,也能入得旁人眼才是,是以,这叶渊如此干脆的退画,倒也有些令她愕然与措手不及。
“你的画,并非其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