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叶渊规定了时间,是以,凤紫也不敢太过耽搁,待站定在书桌旁后,便急忙开始研墨画画。
既是叶渊喜欢白菊,那她自然是一心一意的为他画白菊便是。
整个过程,她态度极为认真,手中的笔,也一丝不苟的滑动。
周遭气氛,也沉寂清冷得厉害,无声无息,宁然而又厚重,而那不远处的叶渊,也随意坐靠在软榻,兀自垂眸观书,整个人也安然谐和,波澜不起。
沉寂无波的气氛里,时辰也悄然而逝,凤紫笔下微快,待得半晌后,面前的宣旨上,已是南山而成。
那南山,一直蜿蜒而上,顶端挺拔在云层之中,而山上,则披着树木,生机盎然。
待得南山画完后,凤紫便开始在山脚下画水,画小丘,画竹屋,而后,便开始在那竹屋周围,着重的开始画白菊。
大抵是因画得太过认真,是以也极是忘我,更也不知时辰,但自己倒是觉得并未画太久,然而沉寂的气氛里,不远处那叶渊却突然出了声,“两个时辰已至,本国师,要休息了。”
清冷的嗓音,幽远无波。
这话入耳,凤紫才陡然回神过来,待下意识的抬眸一望,便见叶渊已极为自然的放下了书,随即缓缓转眸,那双深黑平寂的瞳孔,静静的朝她落了过来。
凤紫眉头一蹙,当即而道:“凤紫已将画卷画完,望国师过目之后,再就寝休息。”
这话一落,不待他反应,凤紫当即放下墨笔,随即极为迅速的稍稍吹干画卷上的墨迹,而后也不耽搁,当即将画卷拎了起来,而后缓步朝叶渊而去。
目光顺势垂落在画卷上时,入目,一片青山河流,竹屋而立,那一簇簇白菊,也极是鲜艳明目。
虽来不及在竹屋周围画得太多白菊,但整幅画上的白菊,倒也算是繁多了,而这幅画,也全然是按照叶渊所喜来画的,想必这回,这叶渊也该是挑不出毛病来了吧。
思绪,翻腾摇曳,心底深处,倒也略微自信。
而待站定在叶渊面前时,凤紫便抬眸朝叶渊望来,恭敬而道:“国师,请过目。”
这话一落,两手稍稍而出,将画卷朝叶渊递去。
叶渊满面清冷淡漠,那双幽远的瞳孔朝凤紫扫了两眼后,随即默了片刻,终归是缓缓伸手,极是淡然无波的朝凤紫手中的画接来。
凤紫瞳孔微缩,落在叶渊面上的目光也稍稍深了半许,待叶渊将指尖的画接走后,她便故作自然的缩回手来,目光也静静的朝叶渊落着,则见他缓缓将画卷展好,垂眸一观,整个人,却依旧是清清淡淡,清冷如常,竟并无其它多余的反应。
眼见叶渊毫无反应,淡定十足,凤紫满心的自信,也终归是稍稍瓦解崩溃了几许。
难不成,叶渊仍是不满意这画?
不得不说,比起君若轩对她画卷的反应,这叶渊的反应着实太过平淡无奇了,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如此一来,想必她这副画卷在叶渊眼里,定也是着实不佳,不够亮眼了。
也是了,这叶渊历来便收藏名家之作,对画作的要求极高,再加之对她云凤紫也毫无好感,甚至还恼怒抵触,如此,她这画仍是入不得他的眼,也是自然了。
思绪至此,凤紫心下也有所了然了。只是即便如此,心底深处,也终归是略微失望,有些不适了。
越想,凤紫发紧的瞳孔,也越发的松懈了下来。
半晌,眼见叶渊仍旧不言话,她暗自敛神一番,也再度默了片刻,随即硬着头皮,忍不住低沉恭敬而道:“可是凤紫这幅画,仍旧不入国师的眼?”
她终归还是忍不住极为直白的问了出来。
这话一落,叶渊那双本是垂落在画上的眼,也稍稍而抬,朝她望来。
瞬时,二人目光骤然对上,凤紫暗自淡定,也毫不避讳的直接迎着他的目光,分毫不避。
则是片刻,叶渊薄唇一启,终归是道:“虽画了南山白菊,但你这画工,着实粗糙鄙陋。”
这话,他说得极为清冷缓慢,语气也毫不掩饰的透着几许鄙夷与不屑。
意料之中的答案,凤紫也无太大的愕然,只是也正因叶渊如此直接的言道,才更是将她心底所有的希望都全数的浇灭了。
思绪,再度开始翻腾起来,甚至莫名之间,也有些无法面对他那双幽远清冷的瞳孔。
则是片刻后,凤紫便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避开了他的视线,随即便低沉恭敬的道:“奴婢画技,的确鄙陋,这画让国师不喜了,倒也是凤紫还不够努力。只是,国师可否告知凤紫,除了画技之外,国师对这画,可还有哪些不满之地?国师可全数提出来,凤紫也好全然记住,待得下次作画时,定会让国师满意。”
她嗓音极为恭敬,话语内容也诚恳认真。
然而这话一落,叶渊也未耽搁,当即清冷无波而道:“不必了,本国师本就不喜你画的画。”
清冷的嗓音,冷冽十足。
未待尾音落下,叶渊便将手中的画,极为直接的朝凤紫递来。
凤紫下意识的抬眸,满目复杂的望他,并不伸手去接。
叶渊则满目森冷,全然无耐性等候,当即威胁而道:“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