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落下了这玉佩,凤紫本打算过来送还,却不料,王爷正与国师热聊,是以便不敢上前打扰,只得在此候着。”
凤紫也未耽搁,待萧瑾的嗓音落下片刻,便以敛却了面上的笑意,淡然平缓的朝萧瑾回了话。
只是,虽面上装得一派的从容淡定,但心底深处,终还是莫名的怅惘失落。
她并非无情,也并非全然感知不到一切,是以萧瑾善待她时,她自然是能知晓他的心意的。且也不得不说,她甚至也是感激他的,只因每番她云凤紫孤独狼狈之际,他都会适时出现,赐她一阙安隅之地自行疗伤疗痛,且近来这些日子,她也本以为她曾与萧瑾云雨过了,纵是这厮冷血无情,但对她的态度似也莫名的变了,变得好转,仁慈,甚至于,亲近。
且这萧瑾还将竹溪园都赐给她住了,待她满心浮动,揣度欣慰之际,却不料啊,一切都不过是施舍亦或是逢场作戏罢了,这萧瑾,终是心系旁人,对她云凤紫啊,不过是随意出手搭救罢了,并无任何的心系与特殊。
是以,萧瑾还是以前的萧瑾,是心系着柳淑的萧瑾,而她云凤紫也还是以前的云凤紫,满身的挫败起伏,卑微鄙陋,不得任何人真正怜悯。
世上之中啊,终还是仅她自己怜惜自己,萧瑾与叶渊给她的所有包容与特殊,都不过是施舍罢了,仅是施舍。
“方才本王与国师的所有话,你都听见了?”正这时,萧瑾稍稍皱了眉,目光微垂,凝向了凤紫指尖握着的那只玉佩,瞳孔一缩,低沉沉的问。
凤紫强行按捺心神,轻笑道:“凤紫无心而听,奈何却不得不听。”说着,也不多言,仅是稍稍抬手将叶渊的玉佩递至萧瑾面前,继续道:“国师那般聪慧明达之人,倒也会掉了玉佩,想来国师近些日子自也是极为难得的懈怠与马虎了。而今玉佩在此,凤紫不敢私藏,便上交于王爷吧,还望王爷有空便将这玉佩还给国师吧。”
萧瑾深眼宁她,并不言话。
凤紫勾唇朝他笑笑,淡定而立,眼见萧瑾半晌未有动作,她神色微动,终是主动将玉佩塞入萧瑾掌心,而后不再多留,仅是平缓低沉而道:“国师玉佩已送来,此地已无凤紫什么事了,如此,凤紫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待萧瑾反应,便转身而行。
身后,无声无息,沉寂压抑,而周遭之处,也仅有风声浮荡,清冷簌簌。
凤紫挺直了脊背,故作淡定的缓步往前,奈何面色与瞳色虽无太大起伏,但心底深处,终还是莫名的增了几分怪异的嘈杂,似是有什么异样的心绪在升腾而起,层层作怪,是以,心境也蓦地乱了,起伏翻腾,平息不得。
从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待听到今夜萧瑾对她的那些评判之话如此上心。也突然间,竟也莫名的有些羡慕那柳淑的命了。
毕竟,便是柳淑再不看,也有萧瑾这种痴情种子维护,而她云凤紫呢?
便是她云凤紫一心向善,却落得个家破人亡,无人真正相互的地步。如此迥异的差异,的确是让她有些想不通了。
难不成,这世上,只有恶女人才可遗世独立,而良善温柔的女人,终会沦为命运踩在脚下,肆意恶对戏弄?
越想,思绪便越发的升腾凌乱。
凤紫足下也抑制不住的加快了几许,却待行至前方路道的拐角处,突然,身后顿时有异样的骤风刮来,待得她猝不及防怔愣之际,一只凉薄的手已是从后方突然而来,瞬时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瞳孔缩了缩,顿时回头,入得眼里的,则是萧瑾那双清冷俊然的面容。只是,他面色似是极为复杂,连带那双漆黑的瞳孔都极为难得的起伏阵阵,似有什么情绪在心底与眼里层层迸射与炸开。
“你对本王使何脸色?又或者,你今夜可是听得叶渊对你无情,是以你便心有不甘,竟将气撒在本王头上了?”他满目风云起伏的凝她,极是直白的问了话。
然而这话落得凤紫耳里,则差点让她嗤笑出声。
她着实未料到萧瑾竟是如此认为的,且还能如此堂而皇之的直白问出。
明明是他萧瑾对她云凤紫时时维护,时常给她错觉,而今倒好,这厮不曾觉得他自己有问题,竟还怪到了她与叶渊头上。
精明如他,竟也会犯这等错误。只是这萧瑾能在她云凤紫面前咄咄逼人,想必换成是柳淑在此的话,萧瑾定是没胆质问柳淑是否对太子动了情。
“王爷误会了,凤紫并无对王爷使脸色之意,更不曾因国师而对王爷撒气。”凤紫沉默片刻,淡然平寂的解释。
萧瑾目光起伏,显然是不信。
“方才你已听见,叶渊心底有人,便是那人亡了,自也不会对你心系分毫。你若再想打叶渊主意,注定将万劫不复。”仅是片刻,他再度阴沉沉的出了声。
凤紫缓缓点头,“王爷这话,奴婢自然是知晓的,且凤紫也可极负责人的告知王爷,奴婢对国师,并无半点其余之意,且方才凤紫心绪浮动,面色不善,也并非是因国师之故。”
“不是因为叶渊,那你是因为什么?”
他再度极为难得的刨根问底。
不得不说,这厮倒是鲜少对她云凤紫的心思如此上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