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是他主动问了,她自然也无再隐瞒的必要。
毕竟,有些事啊,适合摊开来说,既是一切都因萧瑾而起,自然,也该让萧瑾来终结一切才是。
思绪至此,凤紫再度按捺心神,低沉沉的问:“凤紫如此,自是因,王爷之故。”
萧瑾微怔,眼角稍稍一挑。
凤紫咧嘴朝他漫不经心的笑,继续道:“凤紫与王爷,也算是接触得有些日子了。且每番凤紫受危,王爷都会恰到好处的拉凤紫一把。凤紫对王爷,自是敬重的,感激的,虽也抵触王爷往日对凤紫的算计,但无论如何,王爷救凤紫于水火,在凤紫最是孤寂无助之际给凤紫一阙安隅之地落脚,也的确是,给了凤紫温暖,得凤紫打从心底的感激,且便是此番王爷赏凤紫入住竹溪园,凤紫最初虽不知竹溪园的好,但后来也是从玉淳夫人口中听说,这竹溪园极是特殊,王爷的侧妃与侍妾极是想入住此处,都不得机会,而今这竹溪园,则被王爷赐给了奴婢,奴婢自也是受宠若惊。”
说着,稍稍抬眸,深邃的目光径直迎上他那双略微起伏的眼,“王爷对凤紫,也的确算是特殊之至,且王爷明明心系柳淑姑娘,却还能打破常态的与凤紫云雨。王爷不是洁身自好,极为孤傲吗?怎为何会屈尊降贵的与凤紫云雨?而今凤紫便想问,王爷对凤紫的所有殊待,给凤紫的所有错觉,甚至对凤紫的所有包容,究竟,仅是对凤紫仍有算计,还是,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子本有欲,是以,王爷仅是将凤紫,当成了柳淑姑娘的替代,从而,也将凤紫当做了你泄得欲望的工具?”
冗长的一席话,算是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迷惑全数摊开。
她无心成为任何人的替代与影子,但如今现实证明,萧瑾似乎当真将她当做柳淑的替代了。
本不心系于她,却会偶尔给她错觉的对她好。待得满府之人都觉得她云凤紫飞上枝头得萧瑾宠爱了,萧瑾却会在与叶渊对峙之际,极是直接的言道他并非心系她。
如此,她不是柳淑的替代是什么,不是他随意玩弄与对待的工具与棋子是什么?
越想,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便越发陈杂。
萧瑾仍未立即言话,仅是静静而立,满身的清冷竟也未被周遭的夜风吹散,甚至还有愈加浓厚的趋势。
“凤紫有自知之明,虽知此番不该如此问王爷,但凤紫终是人,并非真正无情。是以有些话,便也想与王爷问清楚而已,如此一来,也免得生了不必要的麻烦。”凤紫兀自而立,静静而候,眼见萧瑾半晌不言,她神色微动,忍不住再度出声而问。
却是这话落下半晌,萧瑾,仍是未言话。
凤紫勾唇而笑,心有了然,那只被萧瑾握着的手也开始微微挣扎。
这回,他指尖不知何时松了几许力道,凤紫稍稍用力挣扎,便已将手腕从他掌心挣开,随即不再耽搁,平缓而道:“王爷不说话,便该是在默认凤紫之言了。是以,王爷如今的心思是何,奴婢已心里有数,也望王爷日后莫要再对凤紫做一些会让旁人与凤紫皆误会的事了。那竹溪园,凤紫本无资格入住,而今,凤紫便不去那儿过夜了,回往日一直所住的小屋即可,告辞。”
嗓音一落,无心再多言,随即便开始再度踏步往前。
她足下依旧行得缓慢,这回,身后则无任何脚步声跟随而来,徒留风声浮荡,清冷尽显。
待回得往日所住的小屋后,身子骨早已是乏累之至,再加之在外吹得太久的风,又行了微远的路,是以身上的伤势,竟也再度开始发痛开来。
入屋后,她并未点灯,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上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