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心底一切通透了然。
却是正这时,君若轩则突然伸手而来,懒散亲昵的将她揽入了怀里,慢悠悠的回话道:“不过是像相似罢了,有何奇怪的。普天之下,相像之人多了去了,太子妃,你说是吧?”
萧淑儿面色仍是发白,并未将君若轩这话太过听入耳里,她目光依旧起伏震撼的落在凤紫身上,仔细辨认,待得片刻,她紧着嗓子再度道:“虽说是像,但她这容貌与那人无疑有十成相似,甚至她的身形与那人也……”
“太子妃。”
不待萧淑儿后话道出,君若轩便慢腾腾的出声打断,待见萧淑儿下意识噎住后话,满目复杂的朝他凝来时,他才径直抬头迎上她那双起伏不定的眼,柔声而笑,“今儿父皇身子骨好不容易硬朗一些,本是高兴之事,奈何太子妃竟突然挑起这等话题来,莫不是想为今日的夜宴戏份找霉头不成?太子妃口中的那人,便是你不明说,本王自然也知晓,只不过,太子妃可莫要忘了,那人早已不在人世,且人死不能复生,倘若太子妃今日有意扯出死而复生这般鬼神之说,触犯父皇病体,一旦父皇后面几日有个什么闪失,太子妃定难辞其咎呢。”
懒散平缓的话,无疑是在拐着弯儿的威胁。
且这么大顶罪责之帽扣下来,萧淑儿越是心慌,着实有些吃不消,本是有心打算本能的求助自家太子,不料目光才刚刚落到君黎渊身上,便见他正转眸朝她望来,随即两人目光顺势对上,奈何,他那瞳孔太深太深,阴冷磅礴,仿佛要将她不吐骨头的吞没一般。
顺势,她瞳孔一颤,浑身也跟着打了个冷颤,却是片刻之际,便见他已敛神一番,那瞳孔中的森冷之色竟如变戏法的被他全然压下,而后薄唇一启,仅朝她平缓无波的道了话,“普天之下,有两个极是相像之人也是正常。淑儿便莫要心疑,更也莫要闹了笑话。”
这话入耳,不知为何,心头竟是蓦地一痛。
她虽不曾祈求他维护她,但自然也该是好生宽慰,而非这般落井下石。什么叫闹了笑话?那女人明明与那死了的云凤紫长得如出一辙,这般凑巧之事何能不惹她心疑,且她可记得,自家夫君前些日子可是为了这女人亲自不惜与皇后对峙的将她从牢里抱出,甚至还有心将她留在东宫主殿留宿,她当初本也以为这女人极是手段,将自家夫君迷惑,但她终归不曾料到,这女人的容貌,竟是如此的……
越想,萧淑儿面色越发僵硬发白。
她昨个儿初得瑞王请旨纳妃的消息时,还心有纳闷,纳闷瑞王为何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去迎娶厉王府的一个卑贱婢子,但如今这婢子露出真容,她才全然明白过来,这其中无疑是算计重重,玄机密布,先不论这女人是否是由那云凤紫死而复活,就算她不是云凤紫,就凭她这容貌,也足以搅乱自家太子的心神。
心思至此,她心口越发的紧得厉害,袖袍中的手,也陡然紧握成拳。
正这时,那坐在邻位的大梁皇子则轻笑出声道:“太子殿下与瑞王爷在谈论什么,本皇子怎是听不懂呢。只不过,瞧瑞王侧妃的模样,则是极为的倾城精致,瑞王得了此女,倒也着实是有福气。”
这话,他说得极为坦然自若,但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故意,竟公然言道一个卑贱的婢子一跃成为瑞王府侧妃,竟还成了瑞王的福气。想来按照寻常心理,何来不是那婢子三世修来的福分才能攀上这等高枝,是以,若当真要论福气,自然也该论是那婢子的福气,又何来瑞王的福气可言。
一时,在场耳闻之人皆是略微怔愣,又忌讳他大梁皇子身份,是以,也不好出言纠正。
君若轩则是慢腾出声道:“皇子倒是说得极是,能迎得此女,的确是本王福气。如我家瑶儿这般女子,着实倾城无妨,寻常之人见了何来不心有动摇的。且本王若是不曾记错的话,今个儿清晨,太子皇兄还为了我家瑶儿来……”
“皇弟。”
不待君若轩后话道出,君黎渊便略微阴沉的出了声。
君若轩眼角一挑,慢条斯理的转眸朝君黎渊望来,兴味盎然的笑,“倒是臣弟愚钝了,竟差点将今早之事说漏嘴,的确不该啊,皇兄可莫要生气。臣弟也仅是随口一提,并无恶意,再者,臣弟也还是想对皇兄提提醒,皇兄身边啊,已是美人如云,不仅有太子妃与太子侧妃陪伴,更还得大梁公主倾慕,是以,皇兄身边美人如云,想来自然也不会觊觎他人府中之妇才是,是吧?想来一切,都不过是臣弟多想罢了,如皇兄这般正直之人,定也是做不出夺人之妇的事来。”
这番话,无疑是兴味调侃,夹枪带棍。
君黎渊面上的平和之色终是全数龟裂,连带那双漆黑的瞳孔,也抑制不住的染了阴郁。
“瑞王爷这话,倒是话中有话,倒也勾起了本公主兴趣。就不知,瑞王爷口中所谓的夺人之妇是何意?难不成如太子这般人,竟还会觊觎旁人之妇不成?且也如瑞王所说,太子身边美人无数,何来会觊觎旁人之妇,是以,瑞王今儿竟如此含沙射影的对待太子殿下,本公主倒也想知晓,瑞王爷口中的旁人之妇,究竟指的何人?”
仅是片刻,不待君黎渊回话,那一直坐定在大梁太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