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叶青桐眼见看门的两个婆子有醒来的迹象,赶紧悄悄地跪好,免得被发现。就这样熬到申时,两个婆子终于走了。
小桃和茹姨已经早早地在祠堂门口等候,见两个婆子离开,赶紧进来小心翼翼地搀扶叶青桐。
看着小桃和茹姨都眼睛红红的样子,叶青桐赶紧安抚地捏了捏她们的手,“放心,我昨夜趁着那两婆子打瞌睡的时候,好好地休息了下,我可没那么傻,真的老老实实跪着。”她边说边一脸自豪的样子。引得茹姨破涕为笑。
三人慢慢地走回院子,一个忙着给叶青桐准备洗漱的热水,一个忙着给她去准备吃食,一番洗漱后,叶青桐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夜晚的风夹杂着茉莉香,弥漫在空气里,沁人心脾。她一边在窗前的软榻上吃着茹姨亲手做的羹汤,一边想着后续的计划。
还未等她想好下一步从何处着手,事情便找上了门。原是有一日,小桃从厨房领了餐食回来时,略带兴奋地说起了厨房管事婆子的女儿明天出嫁,她正喜气洋洋地在厨房里炫耀着,小桃听了一耳,瞬间就对亲事产生了好奇之心。
想着最近叶青桐因为之前的事,被禁足在院子里,都没机会出去。便将此事当作一件趣事,讲给自家小姐解闷儿。小桃正手舞足蹈地比划来比划去,茹姨却突然怔在原地,她依稀记得当年叶夫人怀双胎之时,因为去寺庙祈愿之时,与几户同去寺庙的人家一起共患难,结下了情分。当时便为肚中的孩子互定姻缘。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当年定的亲事如何了,这般想着,茹姨便同叶青桐说道:“桐儿,当年你还在腹中时,夫人便为你和二小姐定了亲事,但是你从小被送到庄子上,如今着婚事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什么?定亲?”叶青桐像被雷劈了一道,还在肚子里就定亲,都是什么迂腐思想。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大小姐定的是国公府的秦二公子,二小姐定的是威远侯穆家世子,只是如今你同她身份对换了,也不知这亲事要怎么算?哎……”
“如今我这情况,别说国公府,威远侯了,怕是普通的小官小吏,都瞧不上我。”叶青桐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世道,最是注重名声,自己从被叶府送走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是被叶府放弃的那个。更何况这种高门子弟,最是讲究新妇的才学名声,而自己偏偏什么都不会,自然入不得她们的法眼。
“茹姨,我可不想嫁这种人家,高高的围墙困住了后宅中多少女子,我啊,就想和你们一起走遍天下,尝遍天下美食,然后开个餐食店,定能赚那多多的银子。”
“小姐,我想吃你做的叫花鸡了,小桃都好几个月没吃过了。我肚子里的小馋虫都要钻出来了。”小桃年岁尚小,又因她们从不拘着她,从小便贪吃。
“好好好,你此刻便去厨房问问,可有清理过的全鸡,晚上我便喂饱你肚子里的小馋虫。”叶青桐边说着边打趣地用青葱般的手指戳着小桃的肚子,痒的小桃咯咯咯直笑。
第二日,叶夫人特意派婢女前来传话,解了叶青桐的足,让她去韶华院请安。叶青桐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稳了稳心神,带着茹姨一道去请安。
“母亲安好。”叶青桐低眉顺眼地请完安,便站到一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桐——青桐,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想来府里的生活也适应得差不多了……有一桩事,一直没和你提过。当年你们还在我腹中时,便为你们定下了亲事。原本……”叶夫人话说到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母亲,是亲事有什么变故吗?”叶夫人缓缓攥紧手,垂眸避开了她的视线。
“原本你定的是国公府的二公子,你妹妹定的是威远侯府的世子爷,但是……世子爷因为一些往事,身体……相对较弱,你也知道你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我是费尽心思才将她拉扯长大,若是他二人成亲,两个都是身体孱弱的人,如何繁衍出健康的后代呢……”
“所以?母亲有话不妨直说,女儿心思不够,看不懂母亲的这些弯弯绕绕。”叶青桐冷冷地打断她。
“好,那我便直说了。我想将你们的亲事换一下,由你嫁入威远侯府,姝儿嫁入国公府。”
“呵……母亲真是好算计,将健康的好儿郎给叶青姝当夫君,而我,只配嫁给一个能活多久的短命鬼是吗?母亲若是如此不待见我,何必接我回来……哦,对了,如果我不回来,叶青姝便换不了夫君,否则你们去哪儿给威远侯府赔一个新娘呢?”叶青桐的声音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重,话音落地,满室寂然。
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亏她想的出来。真当自己是个软柿子,软骨头,由着她们随意拿捏。
“你……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你忘了姝儿的身子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你已经夺走了她的健康,为什么不能还她一个健康的夫君!这是你欠她的,你欠她的!更何况,更何况那本就是你的婚事,本就该你嫁过去。姝儿不该替你背上克夫的名声!”
“即使世子爷有一天……,以威远侯府的名声,也不会将你怎么样,最多便是将你送到家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