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殿还算热闹，众人时不时讨论卫子兮这个天纵奇才，又道明霁前几日放话说收他作为关门弟子。
当然，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等明霁跟燕时满过来时，迅速静默无声。
站在前排的楚云端已然等待许久，他瞧见明霁到场，眼眸亮一瞬，显然心情极好。
不同于燕时满的风流气质，楚云端倒看起来格外温润如玉。
他走路步履轻缓优雅，外表风度翩翩，眼眸神采飞扬，笑容清澈温润，加上手上拿着的折扇恍若皎皎白雪，远看俊逸且不失优雅。
与那以下犯上的逆徒无半分相似。
“逆徒”缓缓拱手行了个弟子礼，同燕时满跟在明霁身旁。
明霁一步步走到宗主位置上坐下，抬眸瞧向主持仪式的二长老询问，“可否准备妥当?”
二长老一直沉思着，在明霁还未看向他时一直垂着眼，神色像是暗暗预谋着什么。
当他听见明霁问话，表情收敛得极快，立马装作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一切准备妥当，请宗主宽心。”
明霁没应他话，只是眸光淡淡瞧过去。
在明霁左侧的燕时满身为他的亲传大弟子，也发觉了如今情形，心中自然略有疑虑。
他微微挑眉看向一旁楚云端，不动声色用着唇语询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毕竟，对于明霁所有行为的关注程度，某种意义上他们甚至算作一条战线上的人。
楚云端一向会察言观色，此刻却是不明所以，他先是对着燕时满无奈摇了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这动静虽不算大，但明霁还是瞧见这些人的小动作，倒也没说什么。
他端着面容，先是扫视了四周神色各异的人，而后一一对上面孔。
不得不说，今日礼仪很是隆重，不仅外门内门的弟子会到此观礼，就连主持盛大仪式长老也来了。
这些条条状状，足以看出明霁这个宗主对亲传关门弟子的重视。
——而这所谓拜师，便是进行拜师的徒弟身着亲传的弟子服、行弟子礼。
之后，若是面前师尊承认了这个徒弟，喝了弟子送来的拜师酒即可。
除此之外，拜师礼需要弟子十六才可正式拜师，否则便只得算作记名弟子，没有正式弟子所享有的待遇。
不过算算日子，卫子兮过不久便快十七，也是耽误了大半年。
想来缘由可惜的很。
他拜师拖了大半年，便因着明霁前些年头为了斩杀大乘妖兽修为受损，一直闭关养伤。
明霁想到这里微微叹息，之后才缓缓将目光移至正殿。
未过多久，大殿中央便上前了一位大抵有着十六七岁年纪，却剑眉星目、已然初现俊朗的少年。
他先是规规矩矩行完了弟子礼，之后从二长老手里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酒，只等明霁饮下。
真是好毒的心思。
明霁看着这酒，面上情绪并未发生多大变化。
他只是缓缓抬眸打量起了二长老，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节有规律的敲着座椅扶手。
明霁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着让某些人心慌，以至二长老这个布局的等不及开口催促道：“宗主……”
没等二长老继续说下去，明霁便假意如其所愿，伸手接过那杯酒。
在他侧目时，也瞧见二长老眼眸里的期待之色。
不出意料，果真有鬼。
明霁暗暗想着，思虑自己究竟是打翻这个杯子避免喝这杯酒，还是直接问责时，另一双手却是抢在明霁前面，从他手中拿过酒杯。
——竟是明霁刚收的小徒弟卫子兮。
他眉眼弯弯看向明霁，继而侧目望着一旁的二长老，“师尊不善酒力，就由我这个徒弟代饮吧。”
说罢，他也没管二长老阴沉脸色，以及他那两个师兄诧异目光，直接抬头饮完这杯酒。
事发突然，二长老刚刚也被这个变故惊的没反应过来，等回神过来脑子已然思绪万千了。
莫不是明霁发现了什么?如此试探他?
想来，二长老稳了稳不平的声色，缓缓斟酌话语开口，“宗主，这并不妥，拜师礼必须要弟子送来的酒水才可算礼成，只是这样恐怕……”
“那简单。”卫子兮表现的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只是手一翻便凭空多出了个白玉杯，里面装着沁人心扉的茶水。
“师尊不胜酒力，我们家乡那里也可以以茶代酒，若是师尊不嫌……”
话音刚落，明霁便以袖掩唇饮了这茶水，似乎是对他这个弟子极为喜爱，目光都是一副满意神色，“当然，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小徒弟，同时也是我的关门弟子。”
卫子兮本就极其仰慕这个师尊，闻声表情欣喜，之后故作无害的转头询问二长老：“二长老，这下作数了吗?”
想来，若是目光可以能化成剑刃，二长老定能把卫子兮捅成刺猬。
只差一步……
二长老不知想到什么，之后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说到底，现在场面功夫还要做得体。
之后，他扯出一抹极其难看笑容，“自然。”
明霁见二长老而今识货也点了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