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萧秉宁蹙眉,“你莫不是在坑本将军?”
江颂宜淡淡道:“萧将军已经见过王副将送过去的东西,想来您比我更清楚,打起仗来,这些东西能在冬日的野外保下将士的性命,既是保命的东西,价格自然不便宜。
而且这些东西产自外邦一个小部落,乌犁的商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肯卖到大晟,若是在大晟不吃香,乌犁商人便会卖给犬戎,到时候犬戎有,咱们没有,跟他们打起来,咱们就更不占优势了。”
萧秉宁:“……”
江颂宜后面那番话说动了他。
但一副装备就要四十两银子,他麾下有八千人,人手一副,那便是三十二万两白银。
萧家是有钱,但他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萧秉宁试图跟江颂宜讲价:“都是大晟子民,你少赚点差价,便宜点卖我,三十两银子一副,如何?”
江颂宜蹙眉:“萧将军,不是我不愿意卖你这个价格,一副装备的进货价是三十二两银子,我也只赚八两,三十两这个价格是如何都不能够的……”
“那三十三两一副!”萧秉宁道,“我要八千副,你转个手的功夫就赚八千两,利润还不够大吗?”
江颂宜还是摇头:“若是您银钱不够,那便算了,乌犁商人对产出这些东西的部落十分敬重,若是让他们知道千里迢迢送到庭州来的装备被贱卖,下次就不再找我合作了……我可不想自断财路。”
说完,江颂宜起身:“下次有便宜好用的装备我再找您,这次便作罢——民女告辞。”
萧秉宁一看江颂宜半分讲价余地都不留的态度,心里嘀咕着莫非价格这方面她真的做不了主,立刻出声叫住她:“等等!”
江颂宜背对着萧秉宁,嘴角一弯,眉梢微微一挑。
等回过头,她又变回一本正经的样子。
“三十八两一副,如何?”萧秉宁试图再争取一下,“一副装备转手能得六两银子的利润,已经够多了!”
江颂宜面露犹豫:“四十两是乌犁商人定下的最低价格,这方面我无能为力,不过在四十两的基础上,我可以向乌犁那边为你争取多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防风打火机。”
“那是何物?”
江颂宜解释道:“是像火折子一样的东西,小巧轻便,只有三指大小,可以随身携带,不仅在大风天气能用,掉进水里浸泡了也不受影响,堪称外出行军打仗必备神器。”
萧秉宁听得心生疑惑:“真有这么好的东西?”
“千真万确,我家三叔以前经常上山打猎,随身带着一个,省着点用,一个能用一年。”
萧秉宁琢磨了一会儿,道:“若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好用,一副装备加上这个打、打什么来着?”
江颂宜道:“防风打火机。”
“对,防风打火机。”萧秉宁道,“一副装备加上这个,一共四十两银子,我认了,不过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钱,只能先付你二十万两银票。
你把东西给我,余下的银子待明年开春,我舅舅从京城来看我时再付给你,如何?”
“二十万两银票?”江颂宜为难道,“那我只能先给你五千副装备。”
萧秉宁对她的油盐不进很是不满:“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客户,你连这点账都不肯赊给我?”
江颂宜露出无奈的神色:“萧将军明鉴,不是民女不肯赊账,而是我从乌犁商人手中拿货,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不先把货款给我,我哪来的本钱向他们拿货?”
萧秉宁不信:“上回我在你这儿买了八千个水壶,一次性付给你八万两银子,这些钱都哪儿去了?”
江颂宜算账给他听:“水壶卖给您十两银子一个,进货价加上车马费,仓库租赁费,牵线介绍费,一共去掉七成,一个水壶我满打满算挣三两银子,到我手里也就两万多两银子。
前些日子我全家脱了奴籍,住在城北的罪奴区没少被针对,于是举家搬出来,购宅子买铺面开食肆和书斋,加上添置家具,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一万两。
现在我全部身家就剩一万两了,若是按您的要求垫付货款,我上哪儿去找十一万两银子的缺口?”
萧秉宁顿时哑口无言,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琢磨了半晌,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跟那乌犁商人先把东西备好,最多五六日,本将军就能借到钱来取货。”
“要八千副装备?”江颂宜问。
“当然!”萧秉宁声音大了起来,他扬起下巴,“本将军爱兵如子,岂能厚此薄彼!”
“将军大义阔气!”江颂宜恭维道,“既然您确定要,那我晚些就给乌犁的商队捎话,让他们尽快把货物送过来。”
“行。”
萧秉宁说完,见江颂宜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好似在等着他表态。
“做什么?”萧秉宁不解地问。
江颂宜朝他伸出手:“既然将军确定要这批货,还请您先付一万两银票的预定金。”
萧秉宁嫌她磨叽:“……你还担心本将军反悔不成?”
江颂宜笑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