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江漓也惊魂未定,策马许久有些脱力,只能将凌之妍的一半身子暂时放在地上,只托着她的上半身。
凌之妍睁开眼。
与江洄极为相似的一双桃花眸映入眼中。
脖子上的灼痛已然麻木,她松开咬紧的牙关,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你怎么样?还好吗?"
江决单膝跪地,在江漓吃惊的眼神中,强硬地将凌之妍从他怀里抱起,揽到了自己身上。
长时间暴晒让凌之妍泛起一阵阵恶心,她用没受伤的手勉力推拒着江决,但身体实在太虚弱,受伤的手又使不出力气,只有眼泪不停地溢出眼眶。“别动,你受伤了。”江决蹙眉道。
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早已确认了凌之妍的身份,之所以一直没有强行将她带走,不过是伦常与欲念相互撕扯,令他无力决断。如今见她这样鲜血淋漓的模样,他双眸赤红,心痛难当。
“朕带你走。”江决道。
“不要。”
凌之妍猛地瑟缩了一下,推拒地动作更加激烈。
推在胸口的左手尚还完整,右手却已经扭曲变形,手指无力地反转垂落,森森白骨依稀可见。
江决连忙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再自残。
凌之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豆大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她干枯碎裂的嘴唇喃喃低语:“圣上开恩,圣上……求圣上开恩……”
江决听得此话,以为她是害怕自己,心里有些难过。
正要说话,却听怀里的泪人又道:“求圣上开恩,不要将民妇烫熟,求圣上开恩,民妇该死,民妇该死,求圣上开恩,不要将民妇烫熟,求圣上开恩……”
“朕何时要……”
江决怔住,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身侧华服的女人。
史语蓝软软地跪倒在地,一双美眸瞧着他,接触到他目光之时,似是得到了什么激励,包含眷恋与哀伤的眼眸愈发疯狂:“圣上,臣妾只是爱您,臣妾只是怕您有了旁人不要臣妾,圣上,臣妾不是有心的。”
“你闭嘴!”
江决暴喝,他托起凌之妍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朕以为你只是 时性急,想折磨她 番罢了,没想到你动的竟是杀人灭口的注意?烫熟?”江决几乎不认识眼前的女人,“来人,将皇后撤去中宫服制,禁足椒房殿,无联的旨意,不许出来!”
只是禁足吗?
昏沉中,凌之妍听见了江决的决断。
也好,暂时安全了吧。她心神一松,很快昏死过去。……
疫区,指挥使的营帐前。
江洄正交代着任务,忽然心头一跳,茫然地望向西方。“你怎么了?”谢臣安就在一旁,此时有些疑惑地看过来。
“没事。”江洄疲危地抹了把脸,继续道,“照前几个村的旧例,将轻症、重症、和接触过患者但脉象暂时没有不妥的人分开安置。封村不许进出。所有诊治相关事宜,全部听艾大夫吩时,需要多少粮
食药草及时上报。"
"是。"下头的人接到命令,熟练地开始往下布置。
江洄却又蹙眉沉思起来。
谢臣安在一旁看着,按捺不住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来到这里已经好几日,疫区的状况比他们此前知道的更加严峻。地方官员都缩在府衙里闭门不出,他们没有圣旨,无法强行调动。
染病的人涵盖了当地的大族、庶民和荫户、佃客。原本这些人的方式是把瞧不起病的人都烧死,大族自有供奉的医师,总有一线生机。
江洄派人强行突破封锁,总算没有让烧村的惨剧发生。
但是他们的人手也不多,圣上不给粮食、不给药材,连大夫都要他们自己找。谢臣安 路上不知道暗骂了江河多少遍,要不是因为这桩差事是交给他的,圣上不至于如此吝啬。“没有粮食了。”江洄沉声道。
谢臣安沉默,生病的人都被他们强制隔离,一切田务几乎都停止了。
许多病人闹着要出来春耕,都被江洄——安抚,而安抚的方式自然是每日按时供给的粮食和药材。药材靠着艾夭夭的经验和一些人脉,倒是解决了大半,但粮食得靠他们自己筹措。
府衙的谷仓动不了,江洄要筹粮,只能挨家挨户拜访当地的大户望族,而这些人的德性,谢臣安以往看不分明,如今却是印刻在了心里。“要不,我明天带人再去一趟更远些的地方,兴许能筹得粮食?”谢臣安提议。他谢氏旁支的身份还算好用,这些大族多半肯见一面,只是更多的,就得靠他自己了。
“可以一试,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明日一早我们就会断粮。”江洄道,他已经把自己人和骁卫郎的粮食都一省再省,但这些人白天黑夜脚不沾地,总不能太过克扣。“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谢臣安试探,他总觉得江决在盘算什么。
没想到,江洄果然抬头,望向了某处连绵的良田。
“你还想去田宅?”谢臣安蹙眉,有些难以置信。
田宅距此最近,且合储丰富,他们的条件也最简单直接,本就是最好的选择。”江洄道,“其他较近的大户我们已经都试了一圈,这些人油盐不进,倒不如田家的来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