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你简直混账!”谢臣安骂道。
不到十天前,他明明还很厌恶此人,现在竟会为他的伤势操心。
田宅是富,要粮有粮,要药材有药材,但跟那帮哭穷避祸的大户不同,他们明摆了是想要江洄的命。上回去借粮,什么好话都说尽了,折辱了人不算,还要负伤的江洄喝酒,一碗烈酒换一石粮食,而且只认江洄喝的。“此外,倒还有一个法子。”江洄沉默片刻,忽而道。
谢臣安连忙追问:"什么?"
江洄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上面是简单的地图:
"赵达去探过了,离此地不到百里处有个土匪窝,里头有粮食。"
谢臣安也是带兵的人,瞬间明了了江洄的意思,也认为这是个好法子,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会有折损。
“我手下最多能挤出十人,”江洄道,看着谢臣安,“赵达熟悉情况,我会让他听你指挥。”
"你….…你让我去?"谢臣安惊讶,他没料到江洄能将这么重要事交给他。
“赵达出面不合适。”他言简意骇,“我今夜再去一趟府衙,如果还是不行,明日我去田宅,你去匪寨……咳咳,定要把后面几日的粮食,弄到手。”
江洄望向烨都的方位。距离除夕之期,只有不到两日了。
……
紫宸殿中,重重纱幔后,受伤的人儿无声无息地躺着。殿内始终拉着帘,晨昏无觉。
脖颈上被烫坏的腐肉已经刮去,新换的纱布上又洇了血,手指的指骨重新接上,被夹板固定着,无法弯折。凌之妍一直没有醒,高烧肆虐,她皱着眉头,仿佛梦里也在挣扎。
是谁在哭?
呜呜的哭声一直在耳边萦绕,一会儿是少女的嘶喊,一会儿是孩童的呜咽。
火海石没屋檐,挺拔的身影焦黑扭曲,向偻在地上,凌之妍抬眸瞧去,却恢然间…100英寸的大屏智能电视摆放在客厅中央,考究的天然大理石铺满 整面背墙,从国外船运回来的花瓣沙发旁,幼小的
她抓住了女人的裙角。
“妈妈,我头晕。”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呼吸有些急促。“发烧了就去看医生,你妈又不会治病?”
女人从白色铂金包里扔出一沓钱,又嫌她耽误自己出席董事会,一把将她推开。哒、哒、哒、哒,女人的高跟鞋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怎么在哭,还疼吗?"
一把声音忽然闯入,好像有什么带温度的物体,一点点擦拭她的眼角。
江……
凌之妍睁开眼。
陌生的华丽幔帐,浓郁的熏香气息,她小心地避开搭在脸上的手,转眸看去,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你躺了许久,定是渴了。”江决道。
他叫人倒来温水,亲自坐到凌之妍的床边,将她扶了起来。
“别乱动,”江决道,"那日你被绑在铁架上许久,身上多处被灼伤,太医说了,你得静养。"凌之妍被动地喝了水,水流润过嗓子,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这是哪里?”
“这里是紫宸殿。”江决道,“明日便是除夕,只可惜你还出不了门,待到来年,朕带你上城楼观灯,如何?”江决身上的熏香味太浓,熏得凌之妍一阵阵想呕。
她片刻后才弄懂了话里的意思,嫌恶地蹙起眉头:“圣上,民妇已然婚配。”
“闭嘴。”江决阴沉道,“你跟江洄的婚事,是朕的恩赏,朕能许给他,便也能收回。”
那日他将凌之妍抱回紫宸殿的事,许多人都看到了,如今的烨都已是谣言漫天。
史太傅牵头,联合了一批臣子,共同上书逼他驱逐妖女。他难得在朝堂上动了怒,幸而有谢程的支持,罢了几个冥顽不灵的后,事态总算被暂且压制。
瑶华殿已经开始修缮,正月初五就是好曰子,朕问过太医,到时你下地行走应该已经无虞。”江决又道,“贵妃的封号如何?如果你不喜欢,朕可在此之上,再为你拟定新的封号。”
凌之妍用左手勉强撑起身体,虚弱地向后挪开,试图挣脱江决的桎梏。
“你不说话也没用。”江决冷声道,带着一丝咸胁,又有一丝调侃,“江洄在疫区估计不好过,此番他没粮没药也没有大夫,要做好这件差事是不可能的,到时他落魄而归,究竟会受到何种处置,全在
你一念之间。"
“你想如何?”凌之妍嗓音嘶哑,愤怒地瞪向江决。
“朕不是已经说了么?”他轻柔道,“你嫁给朕,江洄就能活,你若不允,朕便先拿他开刀。”
身上的伤口被扯动,脖子和手上都尖锐地痛起来,凌之妍却不肯躺下,竭力支起身体:
“圣上强占弟媳、违逆人伦,就不怕天下指摘,朝野动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