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的仇怨不至如此,我想问题应该出在都城。”苏琅眸光闪了闪,又轻笑道:"都城那么大,也许吧。"
室内的空气骤然安静,苏琅给自己添了热茶,哗啦啦的水声落下,他始终面含微笑。
待到茶杯添满,他吹了吹一口饮尽,站了起来。
“江夫人,看在你是苏某至交好友的妹妹的份上,苏某想奉劝你一句,关于你哥哥的死,只当它是个意外,更好。”说罢,苏琅放下茶杯,有礼道,“多谢江夫人款待。”
苏琅推开门,大步离开。
回程的马车上,苏奈打量着苏琅的神色。
“妹妹,虽然你哥哥我的样貌确实万里挑一,但也不能这么盯着看吧。”苏琅歪头,咧嘴一笑,眼角的泪痣更添妩媚。苏奈一把推开他的脸,严肃道:“你跟凌之妍说了什么?”苏琅出来后,她瞄了客堂中一眼。凌之妍默默坐在那里,背影落寞,而她哥哥貌似是往日潇洒恣意的模样,却在她好几次跟他说话的时候走神。
妹妹啊,你知不知道哥哥是靠这张脸吃饭的?”苏琅择揉自己被妹妹嫌弃的漂亮脸蛋,低声道,“我与江夫人真的没说什么,一些她兄长的旧事罢了。你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好听那么多,所以才让你出去的。"苏奈狐疑地瞅着他:“那你的事呢?你不是也有事找她?”
“要命!”苏琅一拍大腿,几乎从车座上跳了起来,怪叫道,“刚才光顾着吃酥饼,给忘记了!”苏奈嘴角抽搐:“兄长在西北这大半年,真是越发跳脱了。”
苏琅却是勾下嘴角,垂肩瘫在了座椅上:“妹妹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哥哥呢?若我先提起那事……哎,现在可怎么办,我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才见到她的。”苏奈瞥了眼苏琅,他正夸张地叹着气。
"哥哥,要不……我帮你?"
苏琅走后,凌之妍又在客堂坐了许久,方才苏琅的动态——在她脑中列举。
他貌似什么都没说,却点出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凌子焰的死,确实不简单,而且能令他也颇为忌惮,这场大火,也许比她跟江洄预想的,更为复杂?又到绎山道人讲堂的日子,凌之妍收好书,跟闻十三娘又一早去了泽熙堂。正要入内,凌之妍就见到男席的方向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戚炳然也是一愣,而后豁然笑了开来。
凌之妍有礼地颔首,却并未给他接近问候的机会,与闻十三娘挽着手,跨入堂中。
讲堂里哄雨的声音又是 落,密密麻麻的目光如蛛网般笼罩而来,凌之妍拉着间十三娘在空置的长案边坐下,又拿出绎山道人给她的那本书来。这本书的前两篇她已经能流利地背下来了,但书中的注解
颇有意思,她忍不住一页页往后翻去,已经看了近一半。
那些注解有时也并非是对书中内容的解读,倒更像是读后有感,记录着日常遇到的琐事。
比如在一篇与四时相关的文章后,笔者记录了一段与田间老农的对话,以老农所见的四时,对比书中所述,又论其差异。略显稚气的笔迹用字简练精准,寥寥几行,凌之妍读得津津有味,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哄闹声又一次落下。
上课了?
凌之妍合上书,茫然地抬头,却见苏奈一身碧落色衣裙,正站在她长案一侧。
矮屏风的另一边,不少好事的男郎又站了起来,遥遥观望。戚炳然虽然是这里的生面孔,但他近日四处走动,也早听说了凌之妍与苏奈之间的矛盾,此时也有些担忧地望了过去。“有事?”凌之妍轻灵的杏眸眨了眨,露出迷惑的神色。
一份纸质精美的帖子,躺在了凌之妍的桌上。
苏奈傲然扫过那些探究的目光,等许多人终于识趣坐下,她才垂眸看向凌之妍道:“记得来。”语罢,她带着提书箱的侍女,径直去了第一排的专座。“妍儿姐姐,她怎么回事?”闻十三娘凑到凌之妍身边,好奇地看了眼桌上的请帖,又偷瞧苏奈的背影。
前两日苏奈登门,打得旗号便是赔礼,她在祖母处见到了,听闻她还带了礼物去凌之妍的院子,后又坐了好会儿,可她方才的样子……间十三娘悄悄瞪了那背影一眼,古怪!凌之妍则没有去管苏奈如何,直接打开了她送来的帖子。
这竟是她及笄礼的请柬?”间十三娘瞥到了上面的内容,她靠近凌之妍又仔仔细细看了遍,凑到她耳边道:“苏家眼高于顶,连史家都瞧不上,她怎么忽然给姐姐你发帖子?”"我也不清楚。"
凌之妍将请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实只是一张普通的请柬。
……
蜀地。
江洄带着斗笠,走过已生了一茬茬绿苗的田地。两旁不时有农人跟他打招呼,他却只是偶尔颔首,并无亲热之意。
谢十七在他侧身半步,抹了把头上再次滑落的汗珠:“这都只是些普通的编户齐民,宣抚使阁下就算花了大力气帮他们也无甚用处,何不在房中歇着,有必要来晒太阳么?”江洄偏白的皮肤已几近小麦色,近日事务不再那样忙,身上总算养出了点肉。
他一身未经染色的短袍,若非相貌气质皆是出众,甚至看不出是朝廷派来的贵人,还只当是哪个普通庶民。“郎将嫌热的话去屋里待着便是,江某何时说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