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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隽虽一直颠沛流离、少吃俭用,可不论祖父母还是父母,对他均是千娇百宠,别说殴打,就是责骂都不曾有过一句。
像今日这般当着众人面拳脚相向,毫不顾忌名士的体统和世子的脸面,简直犹如疯癫。
别说周遭围观的将士,就是刘隽自己都怔住,硬生生地受下了那一脚,当场便两眼发黑,吐出一口血来。
“世子!”刘勇、尹小成等家将惊慌失措,陆经更是直接扑上去挡在刘隽身上。
刘隽却推开陆经,强忍着痛,直直跪好,咬牙道:“儿擅杀朝廷命官,儿有罪,但儿为并州锄奸,儿无错!”
刘琨看着徐润的尸首,本就肝胆欲碎,见他死不认错,更是怒火中烧,干脆取了马鞭抽他。
刘勇命其余无关士卒回营操练,只剩下众家将徒劳无功地拦着,陆经则含泪回府搬救兵。
挨的鞭子多了,刘隽甚至有些麻木,连痛意都慢慢淡去,神智都开始有些不清。
他并非广武侯的嫡长子,而是东海王的庶长子。
他并不少年早慧,而是藏拙内秀。
他并未饱受宠爱,而是动辄得咎。
他的父亲不爱他,他的父亲甚至恨他。
他的宏图大志必将落空,注定一事无成地死去。
“还不给我住手!”
刘藩带着匆匆赶来,一见刘隽浑身是伤地跪伏在地,当场便心疼得掉下泪来,一杖打到刘琨面上。
刘琨下意识往后一躲,这才注意到刘藩到来,“阿父。”
刘藩理都不理,只命人小心些将刘隽架走,徒留刘琨看着徐润尸首泫然伫立。
不提刘琨如何收殓徐润,府中已一片大乱,医者来回穿梭,女眷低声啜泣。
崔氏趴在刘隽身上几乎哭晕过去,刘琨近年来纵情声色,夫妇二人早已貌合神离,唯一的指望便是这个芝兰玉树的儿子。
如今夫主却为了一个佞臣,将他打得晕死过去,恨得眼中要滴出血来。
故而当刘藩与郭氏前来探看时,崔氏跪在地上,哭道:“还请舅姑为髦头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