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家大宅里面,一座民国风的小楼里。
谢振奇的大哥谢振生,正在满脸笑容的,陪着一位耄耋老人闲聊。
“二叔,您时隔多年,能够重回家里,真让我高兴又惊讶。”
谢振生指着小楼说:“这里是您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时至今日都保持着原样,从未改变过……这也是父亲的吩咐。”
老人自然是谢盛臣,他轻轻点头,看着小楼里的布置说:“大哥有心了,你们也有心了。”
“我本想这辈子就守在大哥的纪念馆里,终生不再出来,可是年纪越大,心里的杂念就越多,我总觉得,自己不久于人世了,做梦的时候,也总想到年轻时的一些往事,所以几经挣扎,还是决定回来看看。”
谢振生也一把年纪了,对此感同身受的说:“人生苦短啊,父亲走得早,那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这些年过去,我才发现,人活的就是一个过程,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二叔能回家,我非常高兴,不如接下来,您就别走了,这里本来就是您的家呀。”
谢盛臣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推门走进一间房子说:“这里是我的书房,以前我和大哥,还有一些战友,经常在这里下棋,喝茶,纵谈天下大事,只不过,那时候我太年轻了,大哥他们下的棋路,我总有些看不明白,过了这些年,我终于想明白一些事情。”
“这里还有棋盘和棋子,你陪我下一盘吧。”
谢振生点头道:“好,二叔有兴致,我当然愿意陪您。”
两人说罢,就坐在棋盘旁边,开始摆棋子。
落子之后,谢盛臣说:“我看振奇也在家里,却没来见我,今天应该有重要的客人过来拜访吧?”
谢振生微微一笑:“一个晚辈罢了,倒也算不上贵客。”
谢盛臣说:“什么来头?”
谢振生拿起棋子,走了一步,随后说道:“父亲曾经说过,二叔能对一件事询问两次,就是很上心了。”
谢盛臣哈哈大笑:“大哥真是教子有方,你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
头发花白的谢振生,顿时笑了起来,时光荏苒,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怎么愣的起来?
“二叔,刘浮生应该跟您沟通过一些事情吧?”
谢振生知道刘浮生去过谢帅的纪念馆,所以,当谢盛臣和刘浮生,同一天来到谢家时,他就有了一些猜想。
谢盛臣也不隐瞒,淡淡地说:“我今天回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刘浮生。”
谢振生心中惊讶,自从谢帅纪念馆建成之后,谢盛臣就没有踏出来过半步,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是他给自己立下的规矩。
这个刘浮生,居然让谢盛臣打破了多年的规矩,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等谢振生发问,谢盛臣已经说道:“具体的原因,你先不要问我,等时机到了,我会主动告诉你的。”
谢振生问:“二叔这次回家,是想帮着刘浮生,说服振奇吗?”
谢盛臣说:“这是关于族规的大事,我不会随意插嘴,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对刘浮生改革宗族现状的做法,是怎样的态度?”
谢振生思索道:“刘浮生的做法很正确,无论国家还是百姓,都能从这件事里获利,但是,我和振奇还不想这么做,整个粤东的所有宗族,目前也不能这么做。”
改变现状就要重新分配利益,这会涉及到社会层面的许多事情,一旦谢家做出改变,收入,声望,权力,方方面面,影响实在太大,甚至会造成,社会的动荡。
谢振生跟二叔说话,可以说非常实在,他没有否认刘浮生在做正确的事,也没有否认自己可能会是刘浮生推进改革的阻力之一。
谢盛臣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说:“这里面有点东西,你找人拿个电脑过来,咱们一边下棋,一边分析,看完之后,你或许会改变想法。”
……
谢家的客厅里。
刘浮生看到谢振奇和赵秋明,全都坐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有,起身迎接自己的意思。
谢泽华微微皱眉,却不敢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切,都要看刘浮生的表现了。
对于这种情况,刘浮生早就有所预料,他没有等着谢泽华介绍自己,而是微笑着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与赵秋明正好是面对面的位置。
这一幕,让谢泽华满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谢振奇和赵秋明,同样抬起头,面色不善的盯着刘浮生,心中暗想:这小子也太没有礼貌了。
赵秋明性情耿直,一拍椅子说:“你是谁?谁让你坐下的?给我站起来!”
刘浮生纹丝不动,看着赵秋明说:“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有礼貌吗?”
赵秋明沉声道:“你也配和我谈礼貌?你到别人家里,连招呼都不打,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刘浮生冷笑道:“正常人也干不出来,邀请别人到自己家做客,人来了之后,掏枪吓唬他,完事又装作不理不睬,高高在上,这叫什么礼貌?这是什么家风?”
“你……”赵秋明脸色涨的通红,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