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闻昭伸出手指想推魏镜,却被身下更大的痛苦抽去力气,她缓缓喘息着。
“魏,镜,求你,别看我。”
这是她对自己尊严最后的挽留。
魏镜脸色苍白,他望着闻昭,攥紧掌心,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柔声。
“好,我不看你。”
说完他躺了下来,扯了她的巾帕蒙上眼,小心翼翼地抱着闻昭,亲她吻她咬她,与她耳鬓厮磨,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分散她的注意力。
“昭儿再坚持一下,后天——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找师祖,蟒川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也美,师祖他们都很喜欢你,你一定也很喜欢他们,你见过他们的——”
“嗯,”
闻昭在魏镜亲昵的触碰中恹恹呢喃一声,她不知道为何被人触碰着疼痛和灼烧感会减轻,她在魏镜的掌下只想靠他更近,索要更多。
“魏镜,我好难受,难受得想死。”
闻昭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一面抵触靠近魏镜,一面又不自觉生出更多渴望,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将要在这些渴望中耗尽,于是,连她的声音也显得虚无缥缈了。
魏镜心头一颤,他沉默片刻,扯下丝巾,一瞬不瞬注视着闻昭,看她在痛苦中呻吟,在痛苦中挣扎,再也没有平日里活跃的样子。
他想到他小时候驯服的白马,在断腿之前,那匹马生龙活虎,可以带他去任何他愿意去的地方,可是后来,它先是前肢跛了,再后来,它的后腿也受伤了,渐渐,它不再生机勃勃,它不吃不喝,不能跑,甚至连走路都困难,最后走向死亡——
魏镜不敢再往下想,他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觉着时间那样煎熬,他第一次意识到——人的能力那样有限。
他像是沉思了很久,又好像不过片刻,烛影在苦吟声中摇曳,魏镜在这摇曳中作了决定。
只能这样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那是神医给他的最后一枚药,以备不时之需,那药使人沉睡,使人不再感觉痛苦。他抚上闻昭干枯的唇,闻昭却在冰凉的触感里,将他手指悉数含在了口中,魏镜指尖发麻,他捏住闻昭的下巴,将药丸含在口中,仰头,长长地渡了口气给她。
“昭儿,好好睡一觉,马上我们就能见到师祖了……”
雨夜,树林里,几个人影晃动。
“我倒是低看他了,他连那药都舍得拿出来用了。”
雨幕里,男人阴沉着脸,冷冷道。
“你还是失算了,想想下面怎么办吧,他是铁了心不往蟒川去了。”
“呵,他既然坚持,就别怪我无情了,我到想看看,他爱的女人的命能有多重要!”
“你不会还要加大剂量吧?主上可是交代过,不能害她性命——再说,他现在守着她时刻不离,你哪有机会下手?明天拟订和亲事宜,他就回朝了!”
“我同意左使之言,用药之事右使还需三思。”
男人淡淡瞧对面俩人一眼,冷笑。
“用药之事我自有分寸,至于如何得手——”
男人望着远处,诡异一笑。
……
魏镜正在房中整理文书,房门这时被敲响。
“敬一君,睡了么?”
小南王在门外唤道。
魏镜打开门,望着站在门外半身湿漉的人,诧异
“蒙觉,这时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南王抹了抹脸,她刚从军营回来,身上的蓑衣还没换下,就被人请了回来。
“不是我,是王上。”
魏镜一怔,疑惑
“南越王?”
小南王点头,语速很快。
“王上想见你,他有事需同你商量,传我邀你现下见一见。”
魏镜了然,想必是要紧的事,他蹙起眉,望着雨幕,婉言。
“这么晚,我脱不开身,蒙觉,还劳烦你——”
“王上亲自到府上来了,现在在我书房,他深夜来你这儿不合适,你去吧,我替你看顾闻昭。”
这倒是出乎意料,魏镜想了想,片刻,点头。
“有劳。”
魏镜到小南王书房的时候,赵柁正欣赏小南王书房挂着的字画入神,听到魏镜进门的响动,也没挪开目光。
魏镜耐心地等在一旁,过了一会儿,赵柁才回神,他看见魏镜,装作惊讶。
“你来了,”
“王上有何要紧事需同在下商量?”
魏镜开门见山,并不和他打太极。
赵柁眼珠一转,胖手摸摸胡须,笑了笑,抬手。
“咱们坐下谈。”
两人入了坐,赵柁下意识斟茶,却发现手边空空如也,茶水在魏镜身侧,他看了魏镜一眼,魏镜不为所动,赵柁只好作罢。
“岐王,想必聪慧如你,已猜到孤的来意。”
魏镜表情疏离,淡声。
“在下愚钝,还请王上指教。”
赵柁闻言,只干笑,但他脾气很好,没有计较。
“我来,其实是想同你谈谈那些铁矿的事。”
“原来那些矿石真的是王上运回越王宫了。”
魏镜神色淡漠,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