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
当这四个字冒出来,不仅是说的人懵了,就连听得人也头脑发懵。
沈南远抿着唇,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一时嘴快说出“再次”这种词?
他在语言艺术上,从小就得到了严格训练,就算再感情至深动容,也不至于犯如此低级错误啊?
那种隐约觉得身体里还藏着人的离谱感觉,又在缓缓加深。
同样傻眼的,还有谢月棠。
她甚至身体都僵硬了,头脑开始风暴,无数记忆被迅速翻阅。
她确认,上辈子她是没见过沈南远的。
不如说,连碰到一个姓沈的人都没有,更别说相似他样貌的了。
他们明明是在现代开始第一次相遇,又怎么能轮得上“再次”这种二次用词呢?
来现代太久了,谢月棠关于纪国的很多记忆都开始模糊了,她只能依稀记得一些“重要的事件”,以某些节点而记忆。
很多人的样貌都在她脑海中模糊,现在让她最清晰记得的,就是谢家人、陆安等,重复出现在眼前的。
——还有一个小可怜。
就连和小可怜的记忆,她都是在去了谢家冢后想起来的。
匪夷所思的话,让谢月棠不由得一颤。
拥抱着她的沈南远,察觉到了她的微动作,垂下眼眸,语气恢复了平
常。
“我嘴瓢了,月月会笑话我犯蠢吗?会觉得找了个笨蛋老公吗?”
他将问题轻轻揭过,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脱口而出的“老公”一词,就已经让谢月棠红了脸,还哪里能想其他。
“你、你不蠢,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
要是堂堂太子爷都是蠢人的话,那世界上就没聪明人了。
像她这种智商不高的大力女,更是要自惭形秽。
她声音小,瓮声瓮气,可沈南远还是耳尖听到了,忍不住低下头,凑了过来。
鼻尖碰着鼻尖,冷冽雪松的味道被染上一股甜,气息缠绵交叠,热度在攀升,把冬雪在渐渐消融。
“我是什么?”
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问,蛊惑着她再说一次。
因为谢月棠实在是情绪很少外露,她太迟钝、太青涩了,很多都不知道,说些夸奖他的话,都是屈指可数的。
所以,猝不及防地听到她的真心话,就像是几十年赌徒,突然中了大奖一般的意外。
“是……”
谢月棠的脸就跟正在被蒸汽煮着的虾一样,一点点的变红,到了最后,都能红得滴血。
“是什么?月月,说话要大声点,我听不清。”
她头越来越低,差点要埋到土里去,头顶冒着羞涩的热气。
“什么都不是。”
沈南远漆黑眼眸一弯,拖长了语调。
“哦——原来月月是这么觉得的啊,在你眼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吗?我有点小难过。”
说着,他双手佯装要把谢月棠推远。
感受到推力,谢月棠急了,指尖紧紧抓着他的臂膀,透过薄薄的衣服,感受到底下蓬勃的肌肉。
眼见他真的要推开自己,谢月棠自己主动扎进了他的怀里,红唇不小心亲在他的锁骨上,一抬眼,就是他性感的喉结。
她眼角挂着被欺负的小泪珠,整张脸红得不像话,怯怯地说。
“沈南远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男人。”
谢月棠一向就不擅长表达,尤其是及笄后。
年幼时,还能仗着自己年纪小,在父母兄长面前没脸没皮。
及笄时,家族人丁已经凋零,她成为了顶梁柱,要解决谢母的忧愁,自然就不可能再撒娇哭泣了。
此后十余年里,她是人前显圣、威风凛凛的镇国将军,身边更没有能谈心的人。
她总觉得,沈南远就是个披着白羊皮的大灰狼,一步步引诱着她,让她踏出一步又一步,拐骗着她说出一些让人害臊不已的话。
没有男人不喜欢听到夸赞的话,尤其是说话者,还是心爱的人。
哪怕厉害
如沈南远,也把持不住。
平日里,谢月棠只要眨眨眼,他就魂牵梦绕了,更别说她如今说着暖心窝子的情话,这感觉,比飞入云霄都还要爽。
怎么能不激动呢?
沈南远瞳孔沉了又沉,眼里倒映着谢月棠清亮的凤眸,像是在眼底点燃了一簇火光一样,有了神采。
他喉结滚动,嘴角差点飞到天上去,看着完全不像是“冷面阎王”,倒像是被爱情烧坏脑子的二傻子。
“月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没听清楚,再来一遍。”
揽着她腰肢的手在不断收紧,他克制着野蛮生长的欲望,和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
一旦对上沈南远深沉似海的眼眸,谢月棠刚才积攒的那点儿勇气就荡然无存了,只剩下无尽的羞涩。
她别过头,红着耳尖,嘟囔着。
“那是你自己没听清楚,不管我的事。”
说两遍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要是什么话都听着他的,镇国将军还要不要脸啦。
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