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一登基,陈丞相就辞了官。白芷清本来是不愿他辞官的,但看见他拄着拐杖站在朝堂上,一撸胡须哀愁的说道:“陛下,臣老了,干不动了。想告老还乡,养老去了,望陛下成全。”
白芷清看他那固执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要赏赐他宅地,府邸。“唉,老臣都做那么多年了,没个钱财是不可能的,看来得辜负陛下美意了,陛下莫怪罪,才是。”他笑着,又是一捋胡须。
见他固执,白芷清看了陈洛北一眼,后者在发呆。虽说陈丞相在不在朝堂上与陈洛北没什么区别,但丞相一辞官,就意味着他要离开上京城了,从此上京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白芷清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好在挽留,只得答应了。陈丞相倒是开心极了,下了朝,意思意思的拄着拐杖,走的那叫飞快。
陈洛北在后边儿看见他这样子,故作不满的对旁边的唐更说:“这没良心的老东西,他倒是开心了,也不管管我这个亲儿子。”
“像丞相这么洒脱的人,真是少见,不拘于权利,该退则退。”唐更看着陈丞相的背影,由衷的赞美道。
“哼,老东西,他跑的倒是快,还装病呢,欺君,这是。”陈洛北说着也健步如飞的往前走。唐更在后面看着,摇摇头笑了。
只是陈洛北还没健步如飞的走到一半,就被提着官袍跑来的慕容微擒住了脖子“你小子,赶着去投胎啊,走这么快,后边儿看着有点猥琐。”
陈洛北刚要白他一眼,张无忘也来了,“你提着官袍跑的样子更猥琐。”冷不丁的一句。慕容微和陈洛北都无话可说,都闭了嘴。
他们四个人又约着去喝酒,陈洛北喝醉了,被三人合力送到丞相府,在路上没少撒泼。“走,都走,就留我一个,呜呜呜,我怎么办啊 啊!”
慕容微:“哎呦喂,我的爷啊,您闭嘴吧您,丢脸,对大人了。”
张无忘:没眼看,我怎么认识的这俩人。
唐更:怪可怜的,这得多伤心啊。
到了丞相府还在撒泼,被丞相夫人一巴掌拍醒了。送来的三人一下子傻眼,两个字,真神。
丞相和丞相夫人还是走了,把府邸卖了,丫鬟仆人尽数散去,就留了几个能干的,家里能卖的都卖了。钱确实挺多的,还问陈洛北要不要,陈洛北说自己的俸禄也不低,养的起自己,丞相夫人一听这话,高兴坏了,急忙把钱收了回去。
丞相本来已经在马车上了,想了想,又掀开车帘子,朝陈洛北招了招手,陈洛北偷偷抹了泪,走过去。
他走近,丞相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都这么大了,为父只想和你说一句,不可恃宠而骄,不可爱与人争论,不可过于在意权力钱财。”
“我你还不会知道,都记着了。”陈洛北挪开脑袋说。
“还有啊,要惜命,生死不可不顾,好了,没了。”丞相认真的说道。
“记得来看看为娘,你也不要怪我们,这上京城待的太久了,该回去了。羁鸟恋故林,是这个理儿。走吧,车夫。”丞相夫人眼里含了泪,擦擦眼泪,笑着说。
马车渐行渐远,陈洛北的心也渐行渐远。
他叫了车夫,把自己以前的东西,和丞相府珍贵的东西都搬进了小将军府。他躺在马车上泪流满面,还好用草帽遮盖着,不然,他丢脸死了。
入夜了,陈洛北看月色宜人,端了瓶酒在院子里喝,自言自语着,却不小心在院里睡着了。白芷清来的时候,看见了死死抱着小酒坛子,歪着脑袋睡在躺椅上的陈洛北,不禁一笑。想要轻轻拿掉他手里的酒坛子,不料他攥得更紧。他转念一想,凑近他,吻了吻他的耳朵,他似乎感觉有些痒,伸出手去挠。
白芷清赶紧拿掉他手上的酒坛子,之后抱着他去了床上,又吻了他,吻了额头,眼睛,鼻子,嘴那处还深吻了。但那人没醒,看来是醉了,他笑笑,环着他的腰睡了。
早上陈洛北还没醒,他留了纸条“少喝酒,伤身。桃花酥记得热一热,再吃。”就走了。
陈洛北醒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见那张字条,和那盒桃花酥,这才知道是谁来了。一想到自己又是被他抱到床上的,而且如今他是皇帝了,就有些老脸一红的意思。
他觉得桃花酥真是,美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