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翻转,一时,心底也增了几分疑虑。
待得沉默片刻,她才按捺心神一番,两手将缓缓将手中的书放于石桌,神色微动,随即话锋一转,“沈侍妾仍在偏屋内?”
兵法之书,她向来是没多大兴趣,但若是几本武书,倒可仔细看看。再者,君若轩是个极为多疑之人,若当真见她津津有味的看兵法之书,说不准又会以为她云凤紫对兵法之事极为重视,从而又会认为她云凤紫不愿在王府内安身立命,反倒是想女刚而强,最后让他难以控制。
不得不说,如今身处瑞王府,无疑是特殊时期,行事自当考量,是以,兵法之书,她尚且刻意不碰,但那沈碧,她去与她闲聚一番,自然无伤大雅吧?
心思至此,面色略是漫出几分讥诮。
却是这时,在旁侍奴极为恭敬的回声道:“在。沈侍妾今日一直都在偏屋内,不曾出过门来。”
凤紫敛神一番,缓缓点头,随即并无耽搁,懒散起身便朝不远处偏屋的屋门行去,待得站定在沈碧的屋门外,她正要抬手敲门,不料一路朝她跟来的侍奴则压着嗓子轻唤,“沈侍妾,侧妃来了。”
凤紫眼角微挑,袖袍中微微抬起的手顺势落下,则是片刻,面前这雕花屋门内顿时有脚步声响起,离屋门越来越近,而后不久,凤紫面前的屋门,便被人缓缓打开。
随着屋门吱呀的声音滑过,顺着屋门拿越来越大的缝隙望去,凤紫便径直凝上了沈碧那张略是拘谨的脸。
“侧妃。”
她却似是不敢与凤紫多加对视,仅是朝凤紫凝了一眼,随即便迅速垂头下来,朝凤紫极为恭敬拘谨的唤了一声。
“王爷正于主屋内处理要务,我倒是被赶出来了,不止此际沈侍妾可否容我进来坐坐,也好与你叙叙旧?”凤紫微微一笑,脱口的嗓音极是平缓。沈碧眉头下意识微皱,却又是片刻,再度强行的按捺心神一番,不再耽搁,忙侧身让出道来,缓道:“侧妃请。”
凤紫并无客气,轻应一声,便踏步入门,身后的侍奴本要抬脚跟随,凤紫则反手两掌的合门,恰到好处的将跟来的侍奴挡在了门外。
侍奴们皆是惊得不浅,个个面上都略是展露几分后怕,方才这屋门倒是关得极是突然,若非他们及时停步,此际许是要被这屋门夹到鼻子了,又待面面相觑一番后,众人才强行压下心头的陡跳,随即缓缓挪脚而动,安然站定在门外两侧。
而此际的屋内,气氛则突然莫名的沉了下来。
凤紫入屋后,便径直坐定在了屋内的软塌,沈侍妾一直略是局促的立在屋门旁,似在紧张,又似在迟疑什么。
凤紫扫她两眼,面上笑容依旧淡然幽远,“沈侍妾站在那儿作何?且快过来吧,好生与我说说话。”
这话入耳,沈碧这才陡然回神,随即全然妥协下来,待得正了正脸色后,便踏步朝凤紫行来,且本也是打算坐定在软塌对面的软椅,不料还未真正在那软椅坐定,便又见凤紫抬手拍了拍她身边的软塌空位,朝她缓道:“坐这儿。”
短促的三字入得耳里,沈碧面色再度稍稍紧了半分,足下也莫名僵硬,待得暗自镇定,才开始继续踏步朝前,最后缓缓坐定在了凤紫的身边。
一时,二人静坐,双双无话。
凤紫沉默片刻,便稍稍垂眸,目光朝沈碧那双不安的交织一起的手指扫了扫,淡然出声,“沈侍妾怕我?”
沈碧瞳孔抑制不住的陡缩了几下,忙道:“侧妃本是心善之人,妾身怎会怕侧妃。只因,侧妃身份尊崇,妾身则是卑微,是以在侧妃面前,终是有些……有些拘谨。”
是吗?
这话入耳,凤紫自然是半信半疑的,“拘谨什么。你我都已是姐妹知己,何须再拘谨。沈侍妾在我面前,也无需顾及礼数,更无需顾及其他,我与沈侍妾交好,并非是为了拉帮结派,亦或是争宠夺爱,我也不过是入住深宅,心有不安与凄凉,是以便想找人说说话,打发闲暇罢了,并无,任何恶意。”
沈碧低垂着头,缓道:“妾身与侧妃虽是都是王爷的女人,但妾身与侧妃是身份终是不同的。再者,侧妃乃王爷最是宠爱之人,时常有王爷陪伴,是以,侧妃又怎会不安,凄凉。若说当真凄凉,如妾身这些无足轻重之人,才是最为凄凉,本不过是可有可无之人罢了,毫无分量,是以,连寻常的苟且偷生都难以达成,又如何能真正安心。”
她嗓音极是低沉,这话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也越发的变得自嘲与无奈。
凤紫眼角微挑,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将沈碧方才之言缓缓在心头思量,待得片刻后,她话锋一转,极是直白的问:“你对王爷,重拾旧好,再度,动心了?”
她这话毫无委婉,待得嗓音一出,顿时惊得沈碧变了脸色。
她忙下意识的摇头,瞳中也展露起伏层层的慌张,正要开口解释,凤紫继续道:“动心便动心了,又非什么恶事,沈侍妾不必在我面前慌张。”
这话顿时将沈碧到嘴的话噎住,凤紫稍稍转头过来,径直凝上了她的眼,继续道:“我这人无你这般细心,做事也毛手毛脚,是以着实无法真正伺候好王爷,但若你对王爷动心,自然也能好生伺候好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