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天台上,盛夏的风太热烈,吹得人有些烦躁。
哥哥是跑上来的,到我身后,他焦急地问道:“有什么事吗小寻?好几个客人等着我招呼,你怎么非在这个时候找我?”
“今天是我的生日,哥哥不应该以我为先吗?”我回过头朝哥哥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气恼,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哥哥走近我,好声好气地哄着我。
说实话,作为彼此依靠的家人,他真的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包容与爱。
可我们明明可以拥有更多的爱,我们明明可以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为什么?
我迎着风,希望眼底的泪彻底干涸,能让我看起来不那么脆弱。
我几乎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
眯着眼睛望向天空,缓缓说道:“哥,我想见一见妹妹,可以吗?”
哥哥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小寻,别闹,小竹已经走了,你再想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而我罔若未闻,自顾着继续说道:“哥,这么多天你都没空理我,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张丽珍捅我刀子之前告诉我,小竹是她的女儿。我想见一见我们的妹妹,可以吗?”
耳畔除了风声,我什么没不再听见。
我没敢看哥哥,但我能听懂他的沉默。
我终于抬起眼睛望,向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哥哥平静地看着我,眼中甚至没泛起一丝波澜:“她长得越来越像你了,我看着那张脸,就意识到我错了。”
我知道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的胸口像被一只手死死揪住,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退后一步,控制不住朝他喊道:“你都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仓辽原目光有片刻闪躲,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残忍:“孩子是张丽珍换的,是她先犯的错。当年小竹先天不足,张丽珍怕自己养不活,就拿她换了阿媞,我当时不知道。”
“可你现在知道了……”
“已经太晚了!我若现在让她出来,这和主动投案自首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面前的仓辽原,明明是同一张脸,我怎么连一点熟悉的影子都找不到。
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蛰伏在我身边的一只厉鬼。
我连哭都哭不出来,我只是很想吐。
我掐住自己的嗓子,一阵干呕后,只觉天旋地转,世界几乎颠倒。
仓辽原想要过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打掉他的手。
我看着仓辽原,咬牙质问道:“好,你说你一开始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小竹呢?小竹是不是你杀的?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
我声嘶力竭地朝他喊道,喉咙里的血腥味让我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只厉鬼。
或许我本来就是,我和他一样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自我催眠,逃避真相。
只有在刀子捅向自己的时候,我们才肯接受现实。
仓辽原闭了闭眼,我能看见他双手在颤抖,但他依然没有一丝悔过:“她说家里来了好多坏人,要叫警察帮忙,还告诉了韩锦衣。是她想要我的命!你扪心自问,我当年对她不够好吗?对你不够好吗?”
我从不知道,原来人真能这么无耻,这些年包裹在我身上的亲情,有多少是给我的,又有多少,是对小竹的补偿。
我说不出话来,我还是想吐。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尖叫声,仓辽原意识到不对,俯身朝楼下看去,随后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很好,仓寻,你也骗我,你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难道你也想要我的命?”
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双眼因震怒而变得猩红。
我甚至能看清他眼里的泪水,他眼底的心痛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对你不好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与他对望,隔着朦胧的一层雾气,我哭着说:“我欠你一条命,可是你也欠小竹一条命,那么多人死在你手里,我想要救妹妹,我错了吗?”
仓辽原怔怔地看着我,手上的力道逐渐减弱,都到这时候了,他也没想真杀了我。
也是,我们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了。
可我看到他另一手伸向挂在腰间的钥匙扣,那里挂着一个黑色的吊坠,就在他触碰的瞬间,我尖叫一声,抱着他朝楼下跳去。
狂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我已经做好迎接死神的准备,可是却没有。
似乎只是恍惚一瞬,我的裙子勾住二楼阳台的装饰物,我和仓辽原重重地撞了一下墙,再从二楼摔在了地上。
一阵剧痛席卷全身,周围很快有人围了上来,仓辽原躺在地上抽动着,一只手还不死心地摸向腰间。
我尖叫着朝他爬去:“快抓住他,地下有炸药,抓住他。”
就在仓辽原即将得手时,满头大汗的谌载辛不知从哪跑了出来,一脚踏在他的手腕上。
仓辽原低吼一声,五指被迫松开。
谌载辛一手抓住仓辽原,一手去解他的钥匙扣,仓辽原失手后更加暴怒,情绪愈发失去控制。
可是就在谌载辛解下他钥匙扣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哀嚎一声,像头猛